(阿詩瑪心情日記)
風停了,雨止了,
窗外的一切都漸漸地
變得靜謐了起來。連搖曳的竹子,
也變得輕柔了,
靜靜地守候在亭子旁,
仔細地看著蝴蝶在花瓣上飛來飛去。
我輕輕地推開窗子,
掬一捧空花盆的雨水,靠近鼻翼,
悄悄地嗅了一下,
雨水很清,有一點淡淡的腥氣。
慢慢地上移手臂,
眼看著晶瑩的雨水在指間
一滴一滴地滑落,叮咚,叮咚地
跌落在空花盆裏,
那聲音清脆,細膩,彷彿是從
《詩經》裏飄出的一首首詩詞,
凝注著繚繞不散的墨香,
盞盞水酒的薄歡,沉浸了千年的依戀,
還有那紅塵之外的徹悟。
無助的我,
靜靜地坐在落花之下,
眼底的迷茫無法阻隔我追尋的目光,
帶著淺淡的靜默,
我把心靈的孤寂柔和成了一縷輕風,
繫在潔白的衣襟上,
讓她伴著我靜觀日升月沉,
靜品風霜雪雨。
拾起
一瓣瓣的落花,
放在象牙白的杯子裏,
用它浸泡成一壺悠遠千年的花茶,
和著風月自斟自飲,
對著不關前塵過往與生死之橋,
把自己的滿懷心事,
散落在橋邊,
將那些無奈染成了濕漉漉的雨霧,
飄忽在橋頭,
打濕每一個
一去不回頭的心,
讓所有的憂傷走出季節,盛開在
風花雪夜裏,
濃烈的氣息彌漫著月色的清輝,
攜帶著點點滴滴的記憶,
被風凋零在一片一片的
落葉裏。
手撫著
漸漸涼卻的壺茶,
感受著溫度的消逝,像是曲終人散
後的夜場,
餘散著一種不得不收拾得起來的
慵懶心情。
踏上樓頂舉目遠眺,突然間感覺到,
眼底的高樓在飄忽間變成了
一道道山嵐,
橫亙在目光裏。
一種
說不清楚的情由,
將我緊緊地束縛起來,自己彷彿就是
那一抹抹的霧靄,
遮掩著斑駁的黯淡,那灰呼呼的影子
就像是被光陰燃盡的華麗,
落寞、無奈,
還潛藏著幾分莫名的哀怨。
山嵐
俯視著谷底,
風無情地掠過,她那深情的眸子
淚雨滂沱,慢慢地匯成了
一條幽深的河,從她的眼前從容地
流過。她想留住
每一顆水珠,可是,除了守望,
已經沒有其他的能力。
也許每個人
生命的谷底都有一條
不停奔騰的河流,
但是,不管我們以怎樣的方式,
都無法挽留她的腳步,
既不能填平谷底,也不法移動位置,
任憑斗轉星移,
只能在山頂遙望,卻無法跨越,
只能信守著歲月的諾言,目睹著期待
在彼岸飛舞,讓生命
在這岸守候。
一種濃重的色彩,
在不經意間變換著色調,
將空間彌散的有些憂鬱。
淡淡的琵琶曲
從閣樓上傳來,夾雜著散亂的歎息聲,
在潮濕的空氣裏打著旋,
久久不願意隨著塵埃落定。
我用顫抖的指尖,
觸摸著掛在窗櫺上的風鈴,
探聽著遠來的消息,
那聲音清脆中帶著綿柔,猶如塵封了
千載的故事,在娓娓道來。
是誰的堅韌,
陰柔了菩提樹下的頓悟?
是誰的虔誠,
夜夜長明著一盞如豆的燈光?
又是誰,在古巷裏
撐起一把油紙傘等待著暗淡轉角處
走來的身影?
一切,
都歸於平靜,終究是
塵歸塵,土歸土,
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追究隨風而去
的歲月,沒有任何藉口
能夠強留住翩躚的往事,
只能把心願寄宿在人世間的
聚散離合中,悉數著假期,
歸來,又歸去。
另一種記憶,銘記了塵緣。
另一種心緒,佈滿了希望。
阿詩瑪201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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